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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的尾巴Faily Tail_同人創作


PAST。

子供利昂 x 子供格雷

 

 

「利昂…」藍眸直盯著餐桌上那被自個師兄稱作『午餐』的黑色不明物體,格雷再一次發出疑問:「這到底是什麼?」

「蛋包飯…吧。」利昂掛上燦爛度百分百笑容,其燦爛程度大概跟今天早上的豔陽相比了。

 

──不過話說回來,利昂你語尾那個『吧』字是什麼意思?格雷在心中吐嘈。

 

「據說有一種叫史萊姆的怪物,跟這玩意兒長得還挺像的…是親戚嗎?」烏璐拿起桌上的湯匙,這兩個小鬼頭的師父在以味覺嘗試這可能與怪物有某種血緣關係的不明物,並且接近天堂的大門以前所做出的臆測。

「咦?烏璐你說什麼呀?」利昂那小小的腦袋不是不明白自家師父的話中話,只是裝作聽不懂。

不理會烏璐的話,利昂強迫,喔不,是請小師弟過來一同共進午餐,開心的道:「總之快吃吧!保證味道還不錯…吧!」

 

 

──所以說,你那個『吧』字是什麼意思阿!

 

 

……

………

 

 

事件緣由要從今天早上時說起──

 

 

『烏璐!每天每天都吃一樣的東西,我吃膩了啦!!』格雷看著餐桌上的飯菜,還沒入座就在一旁直跺腳。

 

這間雪山小屋的餐桌,昨天、前天、大前天擺上的都是漢堡肉配濃湯。

據掌廚的烏璐所言,這些是自家兩個可愛的小徒弟愛吃的。為了讓他們吃得開心,精心挑選的食譜。

私底下,是烏璐前一陣子肉買得多了些。擱著不用會腐敗,所以乾脆盡早把它們全部解決,才會演變成日日三餐肉食的狀況。

 

 

『抱怨什麼呢?你不是也很喜歡吃漢堡肉的嗎?』被抱怨的烏璐沒有多說什麼,拿起自己位子上的刀叉,指了指格雷的位子,示意自家小徒弟安靜坐下吃飯。

 

──連續吃了這麼多天,再美味的東西也會吃膩行嗎?這句話格雷沒說出口,再多說一句怕是會被師父以冷靜腦袋之名、處罰為實的修理。

 

『格雷,廢話別說這麼多。瞧瞧利昂這麼安靜的吃飯。』烏璐早預料到這叛逆的徒兒一定會有怨言,不過──管他這麼多,反正就是要他吃下去就對了!

 

此時的利昂正如烏璐所言,正安安靜靜的用刀叉切下一小塊肉往嘴裡送。

『喂!利昂你說點什麼吧!』唔阿受不了!難道利昂那傢伙真的甘心每天都是漢堡肉漢堡肉的直到庫存見底嗎?!

 

『格雷,你這麼不滿意烏璐的料理阿?』利昂依格雷的話開了口,但不是針對飯菜內容,而是另闢話題。

『唔~也還好啦…只是…』每天都是漢堡肉…後面那句講出來肯定會被處罰,還是放在心底為妙。

 

『那好!』不知利昂做了什麼決定,拍著餐桌從木椅上跳起來。

 

格雷與烏璐無暇顧及利昂那張倒下的木倚,只來得及穩住自個兒的伙食以免今早沒得吃還得作苦力處理翻了的飯菜。

 

『今天午餐就由我來準備吧!』

 

利昂此話一出,格雷驚訝到差點真的沒了飯吃還要作勞工。相較之下,身為年長者的烏璐只是微微一愣,看到自家徒兒躍躍欲試的模樣,口說著很有意思就點頭答應。

 

 

 

 

 

 

格雷本人是不懂下廚的。雖然沒見識過利昂的廚藝,但格雷估計應該不會與他相差太遠。相較之下,身為大人的烏璐懂得料理應該是比較多點。

再加上擔當著師父這個職務,照顧這兩個小鬼是必要的吧。基於以上兩種理由,這雪山小屋的廚房就是歸烏璐管了。

 

打從格雷成為烏璐的門下弟子,餐飲的一切事物都是由烏璐主導。自己做的頂多就是在買菜時幫忙提點東西或是飯前擺擺餐具、飯後收拾桌面之類的雜事罷了。至於他格雷經常因為偷懶不幹而被烏璐修理的事就不必說明了。

 

 

雖然沒抱多大希望,但只要可以脫離堪稱漢堡肉地獄的情況,味道差點自己應該忍得過去。而且有機會見識見識利昂的廚藝,或許也是個不錯的嘗試。

 

當時的格雷抱持的這種想法,跟著烏璐點頭答應讓利昂當任今天中午的掌廚人。

 

 

……

………

 

 

時間拉回現在──

 

面對被烏璐暱稱為史萊姆、利昂自稱是蛋包飯的「午餐」,格雷以經回億不起早上到底是用什麼想法讓利昂準備午餐的了。

 

 

格雷看著呈列在餐桌上那些用瓷盤盛著的黑色塊狀物,心中那把火已經燒到一般的造冰魔法也完全冰不住了。

 

「阿阿!利昂你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讓好好的蛋包飯變成這個樣子阿?!」

「我可是很規矩的按照食譜上面的步驟做的阿。」

 

「那怎麼會變出這種玩意兒阿?!」敢情食譜上的成品圖是長這個樣子阿?!如果真長這樣子,這本食譜絕對賣不出去!!

 

「格雷,糟蹋食物是會遭天譴的喔!給我過來吃完它!」

──烏璐,難道利昂把好好的食物弄成這樣子就不是糟蹋食物?

 

「唉唷~格雷你放心啦。煮的之前我有試過味道,沒有毒的。」利昂掛上人畜無害的笑容,拍了拍格雷的背,稍稍使力推往餐桌的方向。

──利昂你好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但這玩意兒吃下去真的對人無害嗎?而且就算原料沒毒,這你這麼「折騰」過後,難保不會起什麼化學作用產生毒素來!

 

格雷覺得自己光是今天半天的吐嘈已經遠遠超過一年的份量了。

 

 

 

不過師父和師兄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乾脆抱著必死的決心吃下去吧!

 

格雷總算放棄爭執,到座位坐下拿起湯匙,從「蛋包飯」中舀起一小匙。幸虧這玩意兒沒有什麼特殊氣味,否則在格雷盯著那堪稱怪物的東西猶豫不決前,可能先被那詭異氣味打敗了。

 

「唔…」吃與不吃,兩種想法在格雷小小的腦袋中爭鬥著。

 

 

說到這裡,其實口說禁止糟蹋食物的烏璐還沒有嘗過這道「奇特料理」。她決定先觀察格雷嘗試的結果。說好聽點,是讓小徒弟先品嚐;講白一點,是讓小徒弟試毒,或該說送死?

 

利昂則是一臉興奮的盯著格雷瞧。很期待小師弟對自己料理的評價。

雖說外觀評價已經給過了,是差到極點。但是利昂認為只要好吃,外觀如何是其次。反正又不是要開餐館賣錢,不必追求到什麼色香味俱全。

再加上,利昂說自己嚐過味道是騙人的。所以它真正的味道誰也不知道。

 

 

「唔──果然還是吃不下去阿!」扔下手中的湯匙,格雷宣告失敗。

 

 

 

……

………

 

 

 

「喂…」

「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阿?!」

 

 

現場是格雷、利昂、烏璐三人定居的雪山小屋的廚房。時間大約是下午六點。至於情況──格雷正拿著菜刀以相當生疏的刀法切下一小塊紅蘿蔔,而另一人利昂則是提著大鍋子往爐子邊走去。

 

 

要問說要什麼會演變成這種情況?

 

簡略說明的話,格雷和利昂兩人因為午餐的事情大起爭執,吵到師父烏璐不能置之不理。雖然沒有大打出手,但是口頭爭吵也夠煩人的了。

在利昂一句:「不滿意的話,你來做菜阿!」之下,烏璐拍桌喊停。沒有人救起墜落的「史萊姆親戚」,讓它就這麼從桌面落到地面。在跟著午餐一起落地的碗盤破碎那聲響下,小屋內鴉雀無聲半刻。

烏璐首先打破靜默,道:「你們兩個,這種是有什麼好吵的!作為處罰,今晚的飯菜由你們兩個準備了。聽懂了沒?」

對於烏璐所謂的處罰,被罰人格雷和利昂當然有異議。但通通被烏璐駁回了。因此兩人只好乖乖接受處罰,收拾好打翻的午餐之後,開始準備晚餐。

 

而下達處罰令的烏璐人說是要去買酒,笑著叫兩徒弟好好相處的做飯就拎著外套出門了。

 

 

 

 

就是這麼回事。因而造成這付兩個小鬼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場面。

 

 

 

 

「話說回來,其實中午的時候,烏璐根本是在看好戲對吧!…對了那邊的洋蔥拿給我。」格雷一邊碎碎唸著師父的不是,一邊伸手向利昂拿放在另一邊的洋蔥。

「好像是這麼回事。喏,洋蔥。」利昂搬了一張小凳子放在爐子前,再順手扔了顆洋蔥給格雷。

語畢,利昂站上剛搬來的小凳子,確認擺在爐子上的那鍋水煮沸程度。

 

「阿…烏…烏璐那…傢伙…居然……」說著說著,格雷的語氣停頓變得有些不正常──居然哽咽起來了?!

 

「…恩……咦格雷你怎麼哭了阿?!」

等到利昂發現格雷的不對勁時,自家小師弟已經淚流滿面,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阿?…哪…哪有?…阿!」格雷將頭撇像另一方,不讓利昂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但淚水很不爭氣的落在手背上,這一幕正巧被利昂看見了。

 

「還說沒有!…阿…格雷你該不會…?」利昂從凳子上跳到格雷旁邊,一手抓住他的肩膀輕晃兩下。原本想追問清楚理由的,卻因為另一手手碰觸到的某樣東西而有個頭緒。

「……」不理會利昂口中的該不會,格雷不發一語也不願把頭轉過去。

「…你該不會是──因為切洋蔥所以哭了吧!」雖說喊著該不會,但特地強調切洋蔥三個字,不用說抱持疑問,根本就是這麼認定了。

 

「阿!你這傢伙說什麼阿!!」格雷理所當然的立刻反應,但似乎是沒有什反擊作用。

「沒想到你切個洋蔥也可以哭成這樣欸!哈哈哈!」利昂越笑越大聲,惹得格雷氣到滿臉通紅。

「別笑了啦!上吊眼!」紅著一張像頻果一樣的臉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只好加大音量取勝。所幸烏璐人不在這裡,否則又會以噪音污染罪名挨上一拳。

「好啦好啦,不過先把你眼淚擦一擦啦,嘻嘻。」嘴上說好,還是偷笑了兩聲。

 

正當格雷打算擦掉沿著自己臉龐不停流出的淚水時,利昂的右手先撫上格雷的臉龐,另一手用衣袖抹掉那一滴滴溫熱液體。

 

 

「唔…好了啦我自己擦啦!」撥開利昂那過度靠近的手,轉身背對利昂,用自己的衣袖用力擦拭那小而細嫩的臉龐。但與其說是擦拭,不如說是摩擦還比較貼切。

 

其實格雷察覺到而撥開利昂的手時,淚水幾乎都已經被擦拭乾淨了。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臉滾燙的不像自己,又不想給利昂瞧見,才這麼使力擦拭。待會兒就算給看見了也有藉口說是擦紅的。

 

只可惜格雷費了這麼多功夫,利昂早就看見了。

 

 

 

「…那你切好的紅蘿蔔我先拿走囉。」被撥開的利昂也沒有做太大反應,只是眨了眨那雙上吊的大眼,立刻把行動回歸到料理上。

 

 

……

………

 

 

格雷用力眨了眨雙眼。黑眸因些微的搔癢感微瞇。雖說刺痛感尚未消退完全,但大致上已經把剛才好多了。

──沒想到做頓飯也這麼麻煩。格雷在心中情緒複雜的呿了一聲。

不過是切個紅羅蔔、洋蔥什麼的,就好像快要他格雷.弗爾帕斯塔的命一樣。

 

看向身旁那位光是今天就幹了這種麻煩差事兩次的傢伙,應該會滿肚子不滿吧,雖然不見得寫在臉上──更正,那正一邊哼著歌一邊拿著大勺子攪拌鍋中物的傢伙,似乎相當樂在其中。

──話說回來,那傢伙居然幹得這麼起勁阿。

 

 

想起今早利昂興奮的模樣,還有現在認真的態度──至少知道今天中午的飯菜是他精心準備的,至於外觀…姑且不論吧。

 

看著逐漸被切塊的馬鈴薯,格雷越想越覺得對利昂過意不去。視線不時往利昂的方向飄去。

 

「嗯?怎麼了嗎格雷?」注意到格雷視線的利昂放下手邊的工作,從凳子上跳到格雷身旁。

格雷對上利昂眼神的瞬間,馬上移開原先瞄著利昂的視線。

「阿…什麼都沒有阿!你還是管好爐子的火吧。」格雷佯裝成自己到剛剛為止都專心在切菜的模樣,一把把利昂推往爐子邊。

根本沒有必要掩飾的,格雷一時之間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有什麼意義,身體卻擅自行動了。

「嗯~這樣阿~原來是我的錯覺阿。」利昂眼神充滿懷疑,但還是乖乖回到自個兒的工作崗位──格雷是這麼認為的──然而利昂在格雷鬆口氣的那一剎那繞到格雷身後。

 

「你少騙人了。」

「咦?」

 

格雷認為不在那裡的人,他的聲音卻從自己身後傳來。發覺到而轉身也已經太遲了,利昂一手環過格雷的腰部,制住對方的行動。

「不說實話會很慘喔。」落下這句話,利昂空著的那隻手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鳥類羽毛,還要脅似的晃了晃那根羽毛。

「你…該不會…?」格雷看著那根羽毛露出嫌惡的表情。拼命掙扎的結果依然無法逃離成功。

「嘻嘻~正解。」利昂露出燦爛的笑容,但在格雷看來那是惡質的微笑。

 

 

利昂拿起那根羽毛往格雷的胳膊騷起癢來。嘴裡還嘟囔著:「怎麼樣阿、說不說阿」之類的話。

「哈哈哈…利、利昂你…哈哈…住手啦哈哈哈哈!」

「說實話我就住手,要不然就繼續喔。」

「哈…哈好啦…好啦好啦…哈哈住、住手…我說嘛…我說就是了啦!」

 

 

第一回合兼最終回合賽事,格雷.弗爾帕斯塔vs利昂.巴斯提亞。利昂勝出。花費時間約為30秒。

 

 

 

「呼~」格雷在利昂鬆手後,立刻癱軟到滑落地上。沒想到隱瞞不成還被這樣折磨,呼了一口氣以稍微宣洩他滿肚子的無奈情緒。話說回來,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要說謊阿。

「好了,說吧。」要說形容現在的利昂只有一個字「笑」。

「……」雖然莫名其妙對他說了謊,但被他這麼一捉弄,願意說也變成不願意說了──雖說本來就不願意說了。

「哼哼~」利昂掛上一張十分詭異的笑容,輕搖兩下手中的羽毛。不用多做解釋,格雷也明白利昂做什麼打算。

 

──阿阿!看利昂這樣子,我更不想說了啦!

 

 

「唔…我覺得很抱歉。」心裡想的是一套,但他格雷也不願再這那種可能會死在笑聲中的折磨。

「嗯?你在說什麼啊?」利昂不是明知故問,他是真的不了解格雷在為什麼事情道歉。硬要說起來,他才因為某件事道歉。

「不要裝做不知道要我講明好不好!」格雷以為利昂是明知故問,有些氣惱的吼了一聲。不過對道歉對象大吼似乎不是什麼好行為,格雷決定嘆口氣就放棄爭執這件事。

「就是午餐的事阿!…雖然外觀是那樣啦,但我那樣批評你費力為我們煮的食物…真的很抱歉!」既然要道歉就該表現出誠意──格雷可沒這樣想,但還是起身向利昂鞠躬道歉。

 

「原來是這件事阿。無所謂啦那種事。」見格雷應該是很有誠意的道歉,利昂的回答顯得相當隨便。

 

 

啪嘰──

好像隱約聽到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阿,又貌似看見某人的青筋正在跳動。

 

 

「說起來,不知道該說可惜你沒吃還是慶幸你沒吃呢。」利昂突然嘻嘻嘻的笑起來,笑得十分莫名其妙。

「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格雷的青筋跳動中。依照利昂的回答,也許會大打出手也說不定。

「其實我沒有試過味道啦。」利昂不好意思的搔起那頭凌亂的白髮,「雖然很想看看你吃下去會是什麼表情,不過要是真的出事就糟糕了呢,哈哈。」

 

──原來我是實驗白老鼠,是嗎?

根據利昂的回答,格雷或許會痛扁眼前這傢伙一頓。

 

 

在格雷揮出拳頭以前,利昂開口道:「既然兩個人都有錯,那就把它忘了,然後好好的一起準備晚飯吧。」

「哈?我才不管咧。總之你先讓我揍一頓再說!」虧我還覺得過意不去,這傢伙根本不值得我道歉嘛!分明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做菜,還拿我做白老鼠!

「你不做的話,是真的想吃吃看像今天中午一樣的東西嗎?」利昂故作無所謂的姿態,抱頭吹起口哨,好像是在告訴格雷他真的會這麼做。

「………」格雷無話可說,說的正確點,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硬是要表示,大概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符號以毫無章法的方式排列。簡單來說,就是一片混亂。

 

 

「…好啦。」格雷嘟起嘴,井字記號還在眉梢跳動。用優雅一點的詞彙來形容就是不甘願,如果需要貼切一點的形容詞,應該需要用到三字經了吧。

利昂的無所謂恐嚇作戰非常成功,滿肚子怨氣全寫在臉上,格雷回到放置砧板與食材的台前,拿起菜刀繼續作業。看著怨氣無處發洩、又氣又無奈的格雷,利昂嘻嘻笑著回到鍋前。

 

幸好剛才有調整火勢,否則這鍋東西可能又要變成中午的樣子了。

話說回來,那玩意兒居然有這麼大威力,讓烏璐直說叛逆難管教的傢伙乖乖聽話。利昂還是覺得那東西可以吃的阿──百分之ㄧ的信心。

 

 

 

──呿!利昂這傢伙,上吊眼混蛋!那已經超過「不擅長」的境界了吧。沒廚藝也不是這種地步吧!說起來那應該是另一種天份了吧,把能吃的東西變成不能吃的天份!我是犯了什麼病才會對這種傢伙感到抱歉的阿!一定是看到那種東西害我腦袋錯亂…對!一定就是這樣!烤焦還有理,但能變成那種黏稠狀也太詭異了吧!因為太傷眼了,傷及眼睛又傷及大腦!

 

格雷不把這些話說出口,怕是給利昂聽到,不曉得他又要出什麼招。但就這樣默默捱著也不是他的作風,至少現再先在心理臭罵那個利昂一頓,等到有機會一定要給他好看!

但要是利昂有類似心電感應的能力,聽到這些話絕對會笑著衝去找烏路吧。不知格雷是氣暈了頭還是怎麼的,根本已經語無倫次了吧。

 

 

 

但是這樣一邊用刀一邊在心裡埋怨這些好嗎?──當然不好。

 

越是埋怨,就越是把原本就無處發洩的情緒累積在心裡。滿溢出的部份就顯示在自己的用刀上。格雷一刀切得比一刀用力,馬鈴薯塊被切得一塊比一塊糟糕,大得比他的拳頭還要大、小得又不到他大拇指的一半。

本來握菜刀的次數就寥寥無幾,沒有經驗又不把心放在刀上,怎麼會處理得好?

 

而且更重要的──

 

 

「痛。」

「格雷?…你、你流血了?!」

 

 

怎麼可能不會讓自己受傷?

 

 

格雷扔下菜刀,右手立刻壓住左手食指,也就是傷口附近。似乎是想要藉由這樣的動作分散痛楚,但眉頭仍因痛覺緊蹙,指尖陷入其中印出好幾道凹痕。

這道傷似乎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畢竟他剛剛可是使了相當的力在刀上以發洩情緒,但從傷勢看來,應該只是刀的尖端稍微劃到指尖,這該說是唯一幸運的地方。

 

鮮紅色的溫熱液體汨汨流出,那是利昂最討厭的──血。

 

 

利昂見狀,立刻衝向格雷並緊緊握住他那受傷的手。從行動、神情都看得出現在的利昂很慌張,跟直到方才都一臉笑意在捉弄對方的他判若兩人。

「……」利昂緊盯著格雷的傷口,不發一語。

雖然看對方的樣子不太對勁,但是一直拉著自己的手不放甚至死盯著,格雷實在受不了利昂這種行為。再加上利昂也不控制力道,幾乎是使盡自己的全力握住格雷的手,一個八、九歲孩子的纖細手腕都被握到發紅了。

 

「喂,利昂你別握這麼緊啦。」

「別動。」

 

 

語音初落,一陣搔癢瞬間透過感覺神經傳遞到格雷的大腦,撼動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的細胞。惹得那張細緻的臉龐染上一層緋紅。

 

是利昂──利昂正低頭舔舐著格雷那被刀劃傷的手指。舌尖一次又一次來回舔舐著發疼的傷口。動作既緩慢而輕柔,像是對待捧在手心的初生小貓,充滿呵護和溺愛。

 

 

對格雷這樣的八歲小孩來說,他不懂利昂的行動具有什麼意義。痛楚與搔癢的雙重夾擊,格雷微瞇起眼眸,看著此時的利昂想說些什麼卻又吐不出半個字。

 

事實上就連利昂自己也不了解這項舉動的意義為何。但是了解與否並不影響利昂的行動,應該說他根本沒有考慮到意義的問題,他只是單純的,討厭血、不願見到血、想把讓這鮮紅色液體從眼前消失罷了。

只不過,這回會這麼慌張的理由,等到事後利昂再來思考,他應該會想不出個所以然吧──當然,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在想。

 

 

為什麼?根據格雷對自己的認知,面對這種情況,自己理當會推開眼前的傢伙才對──但是沒有,自己非但沒有推開利昂,一時之間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任憑利昂這種讓自己不自在的舉動。

腦袋裡可說是一片空白。這段期間,不自在的感覺仍不斷襲上格雷的全身。

 

 

不知是什麼玩意兒在作祟,時間彷彿被魔法凍結似的無法前進,一秒有如冰河期那般漫長。

 

 

 

 

咕嚕咕嚕咕嚕──某種聲音不絕於耳的響起,音量逐漸加大、節奏逐漸加快,打破這被凍結的時間。

 

 

「阿、阿阿阿阿阿!!利、利昂!!!」格雷意識到聲音的來源,空出的那隻手指著聲音來源。發覺情況不妙,應該盡速處理這聲響來源,否則可能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格雷連語氣都變得結巴起來。

「利昂,爐子阿!爐子!」格雷繼續喊道。

 

是的,那被利昂棄之於不顧期間仍不停作用的魔水晶,沒有人格意識也不懂得讓自己休息,只懂得遵從利昂先前釋放的魔力持續運作著。

在那兩個應該要時時注意它的孩子進入冰河期時,繼續發出熱能對上頭的鍋子加溫。那終結冰河期的咕嚕聲就是鍋中物煮沸時所發出的聲響。

 

 

 

「爐子?…哇阿阿阿阿!!」利昂順著格雷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大叫。

就在他後方那爐子上的鍋中物正不斷發出咕嚕聲,而那作為能量來源的魔水晶正呈現「等等就要轟了廚房屋頂」的情勢。

在利昂下巴差點沒著地的同時,兩人同時衝向那極有可能是害他們師兄弟倆被師父修理還要被迫修理屋頂的元兇。

 

或許是長期修行下來所養成的習慣,不論情況與後果,第一直覺就是用造冰魔法解決事件──對,不論後果。

 

那是一瞬間的事,兩人同時伸出手,將裝有魔水晶的爐子連同上頭的鍋子已經鍋中物一起舵凍結。

看著免於爆炸命運的「魔水晶冰棒」,兩人又很有默契的鬆了一口氣。再度默契十足的將視線移到彼此,利昂先卸下緊張的面容露出笑容,格雷跟著對方的笑容同樣咧嘴笑了。

 

 

 

至於等到兩人笑夠了,發現同樣被冰凍的晚餐時會有什麼反應,不用特別說明也應該能想像。

 

 

……

………

 

 

晚餐時間──

 

 

「喔喔,晚餐是咖哩嗎?沒想到還挺有模有樣的嘛。不錯嘛,格雷、利昂。」烏璐拉開木椅坐下,對兩位徒弟作出稱讚。

而被稱讚的兩位徒弟,一個開心的笑著、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移向別方。

「沒想到是多餘的啦!」沒有正視對方的格雷就算想要反駁,也沒有發揮什麼效力。

 

 

這頓超乎烏璐想像的晚餐是呈列在餐桌上的三盤從外表看來無異常的咖哩,似乎沒有今天中午那種利昂傑作的影子,是很正常的咖哩。

 

 

「其實叫你們兩個準備晚餐時我還有點擔心呢。出去時還在想要不要買點其他食物以防萬一。」烏璐半瞇起眼,回想起對於以為是失策的打算感到後悔時所構思的挽救方法。

「烏璐,看這個樣子應該不用對吧!」看起來利昂似乎很自豪這頓飯。

雖然這次有格雷加入,但只差了兩餐的間隔時間,就能從幾乎可說是未知生物的不明物體提升到能理解的正常菜色,的確是很大的進步。

「還不是多虧了我阿。」格雷艇起胸膛,給人好像我比較厲害的感覺。

「切洋蔥切到哭得淚流滿面、切馬鈴薯會切到自己手指的人居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呢~」阿,一不注意就提起對方的糗事。利昂雙手抱頭吹口哨著。

「哈?你說什麼阿你!」青筋非常明顯的浮現在格雷的額頭上,眉梢不停抽動著。如果需要佈景,最適合掛上火燒的布幕。

利昂不理會格雷的叫囂,繼續吹著口哨。這樣的反應讓格雷更加火大。

 

「夠了啦你們兩個!與其說些五四三的倒不如趕快坐下來吃飯!」戰事一觸即發,烏璐在那之前先跳出來打圓場。口氣顯得比平常強硬些。

「難得你們做了飯,得趁熱吃才行對吧。」待氣氛緩和些,烏璐再次開口,語氣也柔和許多。

 

 

「……」格雷與利昂兩人互看對方一眼。用眼神達成聽從烏璐指示的共識,放棄爭執而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湯匙。

 

 

 

 

「…我要開動了!」

三人同時大喊,同時舀了一匙淋上咖哩的飯送入嘴裡。

 

 

 

 

 

「…………好難吃!!!!!!!!!!」

 

 

 

 

 

 

經過這次事件,這師徒三人全數同意由師父烏璐打理三餐飲食。不管是先前被格雷稱做漢堡肉或是連續好幾天都是同一菜色的地獄,都比讓自己或是師兄下廚來的好。

關於烏璐在隔天清晨發現某個疑似被冰凍的魔水晶以及廚房內的慘狀而對兩個毫無料理才能的徒弟下達了廚房禁止令的這件事,又是另外一則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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